关于我

不会画也不会写 但可以给您唱首歌

 
 

【王黄】生长周期

。写了大半个月

所以是为什么啊!!!

其实是给我美的生贺。然而我美的生日早就过去了【。】

时隔一年半第一次写林方以外的cp。请各位朋友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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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年的冬天伊始,王杰希右手推着行李箱,左手捏着两张薄薄的身份证和机票,登上了从广州白云机场飞往首都机场的客机,告别温暖土地的代价是一件厚厚的羽绒外套。今年北京的雪来的太早,几乎是感受到寒风的同一时刻,王杰希看到了播报广州将迎来暖冬的预报。

这次黄少天也没有来送。事实上黄少天任何一次都没有来送,他们两个人都形成了彼此默认的共识,一次两次大概是年轻时候的幼稚,八次九次就已经成为了习惯,再加上彼此都有自己的事情——黄少天这样解释——总而言之,广州与北京之间总是匆匆忙忙。

刚开始的时候王杰希想,如果黄少天不来送,那么黄少天离开北京的时候我最好也不要去送。久而久之这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念头,黄少天偶尔会捎他一段,仿佛是作为回报,王杰希也会陪他等待机场大巴。然而谁都不去机场这件事好似一场静默持久的战役,谁也没有打出第一枪,无论是王杰希还是黄少天,在哪个年纪想起来,都难免觉得自己或者对方唯独在这一点上有着固执的天真,但话说回来,这都是被默许的事情。

 

印象里黄少天是几乎不会叫他“前辈”的,刚认识的时候也许偶尔会叫,到后来开玩笑的时候也会叫,昨晚在灯光昏暗的房间和浴室里是否也叫过,王杰希记不清了,先后辈关系随着他自己计划的退役期限到来成为了不那么重要的事。昨晚黄少天在一片胶着的黑暗里问他是不是一定要走,王杰希感到有些烦躁,也懒得再思考这句话里究竟有几个意思,捂住黄少天的眼睛低下头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

走之前黄少天靠在玄关刷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问王杰希道,你要不要来广州,星期一虾饺,星期二叉烧,星期三红米肠粉,爱吃什么吃什么。

王杰希把东西收拾进行李箱:周一焦圈周二炸糕周三驴肉火烧,考虑一下?

黄少天装作要踢他的样子,被王杰希视而不见之后只能跑进洗漱间吐掉牙膏沫泄愤,黄少天漱完口回来,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

广州不好吗,包吃包住。黄少天说。

北京不好吗?王杰希反问。包吃包住包睡。

我这儿也包睡啊。黄少天拿起刀开始削水果。你这是抬杠。

你先抬杠的。王杰希叼走了黄少天削好的梨。

我怕你不回来了。

看到黄少天没有继续削梨的意思了,王杰希把咬过一口的梨塞进他嘴里。王杰希思考了一下说,嗯,我觉得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靠。被王杰希的废话又一次惹毛的黄少天愤怒地啃着梨。靠靠靠,你这人什么毛病。

实话实说而已。王杰希说。我知道你准备好了。

滚吧你。黄少天站在沙发上揉王杰希的头发。

王杰希推着行李箱被黄少天赶走了,一副真的永远都不再回来的架势,仿佛一上飞机就要忘掉虾饺叉烧红米肠粉,忘掉北京路,忘掉上下九,忘掉中华广场——然而这些或许本就不与王杰希此人产生任何交集,只与黄少天存在一些微薄关联,而一旦他与王杰希分开,王杰希就与广州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你到底是不是广州人?王杰希问。这时他们俩正处于没钱坐车的尴尬境地,然而自称本地人的东道主黄少天也丝毫没有头绪,两个人坐在小公园里面面相觑。

不是。花光预算中道崩殂的黄少天老老实实地说。我是汕尾的。

......汕头我倒知道。王杰希也老老实实地说。

你听过歌没,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回中原。黄少天说。这是我们那边的话。

那不是闽南语吗。

粤语我也会讲啊。

你刚刚跑调了。王杰希毫不留情地指出。跑调的薛平贵是回不了中原的。

黄少天气得想拿可乐罐砸他,然而罐装可乐实在是他俩全身上下唯一的贵重物品,王杰希因此逃过一劫,两个人各自喝掉可乐,王杰希把拉环攥在手里,叫了一声黄少天。

怎么?黄少天打了个嗝说。我觉得如果我们运气好,在路上捡到几块零钱,说不定还能坐个车。

王杰希丢了拉环,开始和他两个人在地上找来找去,最后确实找到了几个硬币,一个一角,一个五角,王杰希说我记得广州的物价不是这样的,黄少天郑重地点了点头,说不然我们走吧。

去哪儿?

我说走回去。黄少天指着路——且不说是什么方向的路——说道,反正先走吧,走得到是运气。

王杰希点点头,也不问远不远,在一个身无分文的夜晚他们路过了川流不息的交通工具和规范读秒的红绿灯街口,穿过小路,穿过大桥。十二点的时候广场上的钟时针和分针重合在一起,王杰希又一次叫住黄少天,黄少天刚从星座玄学说到自制银武,像无家可归的麻雀喋喋不休,在明黄的街灯下回头看他。

黄少天。王杰希揉了揉鼻子。你知唔知我钟意你。

黄少天笑了好一阵子,说你讲咩我听唔明啦,讲多一次?

王杰希也低着头笑,我话我钟意你,你可唔可以钟意下我?

我都好钟意你呀。黄少天拿手背拍拍王杰希的手。其实我中意你咗好耐啦。*

我就会说这几句。王杰希皱皱眉头。是不是说错了?

没关系。黄少天说。我以后教你啊。

 

地铁站来来往往的人中断了王杰希的回忆,王杰希也并不是十分擅长回忆的人,而且人好像越是处于现实概念中越是觉得回忆缥缈虚无,十一月末十二月初的人们与任何时候一样匆忙地来往,王杰希愈发像个闲人,推着行李箱走在大街小巷,辗转着上车下车,终于回到尘世中的北京。

临走前黄少天似乎问过他准备好了没有,王杰希当时在干些别的什么事,他想不起来了,这是一个被无意之间回避的问题,不过现在又轮到王杰希问自己了。

你准备好了没有?

事实上这可能是王杰希永远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的问题,好在早已有人帮他准备好了标准答案——在退役的记者招待会上——王杰希并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坐在这里,但极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他是第三赛季出道的职业选手中最后一个退役的,就在今年黄金一代变成了最老资历的前辈们。

话筒,闪光灯,长枪短炮,同步直播。

你在看吗。王杰希想。

如果能听到黄少天再问一次,王杰希可能也给不出好答案,事实上根本不存在正确选项,尽管他只能回答“好了”或者“没有”。但无论“好了”还是“没有”,又都不是理想答案。任谁都会有这一天的,不只是王杰希,黄少天也会有这样一天,那个时候大概也会有人来问他是否准备好了,然后他也会搁置这个答案。

永远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从他拿到王不留行的账号卡开始,从前任队长林杰退役开始,从十二点钟的广场开始,从刚才的退役发布会开始,他从来都没有过百分之百准备好的时候,时间伸手推搡一把,他就又前进几步。

 

早上醒来的时候窗台上居然已经有了积雪,仿佛一个真正的寒冬就要到来了,万籁俱寂。黄少天来北京第一次住在王杰希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雪,黄少天没有见过,凌晨四点多醒了要起床玩雪,还被王杰希嘲笑大惊小怪,一把卷进被子里睡回笼觉,世上只有暖气好。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窗台上堆着两个雪人,被早晨九点的太阳晒得奄奄一息,还隐约看得出雪人形,一个戴着帽子,手里拿着小树枝,另一个高高举着什么东西。

这是我。王杰希指指戴帽子的那个雪人。这个小树枝是扫把。

你很懂。黄少天点点头。

那这个呢。王杰希问。你怎么这么丑。

靠靠靠。黄少天捏了一小撮雪扔进他衣领里。你不懂!

那你为什么拿着条蛇?你们剑客真厉害。

靠靠靠靠!黄少天气得跳脚。这是剑圣!

哦,这是冷冷的冰雨。王杰希十分了然地鼓掌。

现在黄少天已经不稀罕雪了,带着卢瀚文来北京比赛的时候故作镇定地不屑于参与打雪仗活动,最后被塞了一帽子的雪球。

下雪的时候最好玩的不是雪,是黄少天。王杰希如是说。

王杰希伸个懒腰走出房间,上高中的王杰希弟弟正趴在沙发上写作文,看到他打了个招呼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那个谁呢。他弟弟顺手从果盘里拿了个香梨,又抛给他一个,王杰希不由得想到如果是和黄少天在一起的时候是吃不到一整个梨的。

谁?王杰希咬着梨。

哇,你还问。王杰希弟弟蹲在沙发上翻作业本。你上次带回去那个,就你喜欢的那个。

拐进山里给卖了。王杰希嘴上信口胡诌,心里一阵惊慌。你知道了?

咱妈说的。你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可清楚了。你别瞒了。王杰希弟弟看着他。要说吗。

你这里写错了,这个字少了一点。王杰希指着作文本的某一行。我会说的,我回来就是说这个的。

王杰希揉揉眼睛,重复一遍。我会说的。

 

年末的时候王杰希结束了并不漫长的拉锯战,王杰希妈妈稍微坚持了一下,最后还是松口说随你去,开始慢慢接受一个既不前凸后翘也不肤白貌美的一米七六年轻小伙子。除夕夜里王杰希给黄少天拿了两支烟花,两个人躲在小区后面的草坡上偷偷放烟花,王杰希说要不是北京禁鞭,我给你放个一万响的。黄少天说放两挂,一挂你放,一挂我放。王杰希又说你要是想点两挂都给你点。黄少天很不解,说都我点就没有意义了。两个人又开始进行毫无意义地争吵。

可是你又没有鞭炮。最后黄少天倒在草坡上说。

王杰希也在他旁边坐下,可是我有黄少天啊。

那你老厉害了。黄少天操着一口流利的北京腔。全世界就你一人有。

全世界也只有一个黄少天,所以黄少天也厉害。王杰希翻身要亲他,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黄少天拉着他的衣领在他嘴上轻轻咬了一下,说你接吧。

王杰希接完了电话,又和黄少天腻歪了一阵,才和他说,咱妈叫你回去吃饺子呢。

真的啊?黄少天坐起来。什么馅的?

荠菜香菇的。王杰希说。你是不是不吃荠菜。

谁说的,我最喜欢荠菜了。黄少天拉着他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又补充一句,咱妈真好。

 

十二点的时候全中国都开始倒数,黄少天吃掉了最后一个饺子,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王杰希催促他去洗碗,被王杰希妈妈教训一顿,乖乖拿着碗进了厨房。

黄少天还是挤进厨房,站在洗碗池旁边,水声和电视机里喧闹的声音平和地混杂在一起,黄少天说,我要再问一遍。

王杰希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再问一遍。黄少天拍拍他,示意他看过来。我要问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没有。王杰希说。你呢?

我也没有!黄少天笑得很开心。还有四十秒就大年初一了!

我明天早上要十点钟再起床。王杰希决定。

那我要十点半。黄少天把碗放进橱柜里。

没有人准备好了。王杰希又想了一遍。没有人会准备好的,新的一年就要来了,时间一如既往,人要承认自己没有准备好,才能继续前进。

五、四、三、二、一。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又一个一年,一年过去,一年又开始,站在衔接的交点上黄少天吻了王杰希,王杰希还没有擦干手上的水,黄少天说如果不在整点就没有意义。一切都在变旧,一切都在变得崭新,他们用一个吻对过去的一年进行了温柔的告别,所有人一起欢呼,好像未来会因此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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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语部分黄少天最后那句是说其实我喜欢你好久啦。

别的应该是看得懂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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